童养媳（一）
突然开一个新坑
大概就是小魏婴被小蓝湛捡回了姑苏，因为某些私设原因被当做童养媳养大的故事！
1.
“阿爹，阿娘，阿羡……”
云梦街头，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，手里摆弄着几个草编的人偶。
两个大的放在上面，一个稍小一些的摆在下面，放在中间。
小男孩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，摆好以后还“咯咯咯”地笑了起来。
云梦的冬天又湿又冷，小男孩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又灰扑扑的棉衣，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洞，冷风往里呼呼直灌。
他的鼻头冻得通红，耳朵上也生了冻疮，远远望去，是个可怜的小乞儿。
但他似乎一点儿不觉得冷，一个人也玩得很开心。
小男孩低着头，嘴里哼着歌儿。突然，一个晃动的拨浪鼓出现在他的视线中。
“……？”
抬头一看，眼前是一位生得玉雪精致的小仙子。一身纯白，系着浅蓝色的腰带，额头上系着抹额，还披着白色的小披风。
对上视线的瞬间，小男孩才注意到小仙子的瞳仁颜色极浅，一张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，看起来更加冷若冰霜。
但不知为何，他像是被这双眼吸住了一样，突然移不开眼睛了。
“给你。”小仙子的声音也冷冷淡淡的，但因为年龄尚小，还裹着一丝奶音，听起来清甜了很多。
“给我？”小男孩似是不确定，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指了指自己。
“嗯。”
小仙子像是被他直直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，微微偏过了视线。
“那我就不客气啦！”小男孩双手接过拨浪鼓，对着他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“谢谢仙子妹妹！”
谁知这一句感谢的话却让小仙子刷得回过了头，一双美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“你……！”
“我？”
“我，我才不……”
后面的话对他来说好像有些羞于启齿，挤了半天也说不出后半句。
正当两个小孩大眼对大眼的时候，小仙子身后又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小少年。
他比小仙子高出许多，两人五官十分相似，但他嘴角含笑，不光没有那份冷冰冰的气质，还让人倍感温暖。
“小朋友，你好呀。”
小少年蹲下身子，和小男孩目光平齐，打了声招呼。
“哥哥你好。你是她的兄长吗？这位妹妹刚才好心送我一个拨浪鼓，我和她说谢谢，但她好像生气了，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她在生什么气呀？”
听了这话，小少年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，只是不太明显。
“呵呵，这位不是妹妹，他是我弟弟，名叫蓝湛。看你们年龄相仿，有可能还是你哥哥呢。你叫他妹妹，他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了。”
“什，什么？”
这……这么美的小人儿，不是妹妹，居然是——哥哥？
小男孩一双眼瞪得像铜铃，嘴巴也张成了“O”字型。
但他很快恢复过来，脸上又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“原来不是妹妹是哥哥呀，”小男孩一手捏着拨浪鼓，一手不认生地抓住了小仙子的小手，亲热地说“小哥哥，对不起我刚刚把你认成小女孩儿啦，不好意思，那也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嘛。谢谢你咯，我叫魏婴，我们一起玩呀。”
虽然天寒地冻，小男孩身上起了不少冻疮，但一双小手却是暖烘烘的。和蓝湛略显冰凉的手相触的瞬间，两人之间便泛起了不易察觉的电流。
十分微弱，但蓝湛感受到了，蓝曦臣也看到了。
看到这一幕，蓝曦臣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——
小蓝湛的母亲去世不到半年，他刚大病过一场，整个人每天仍是恹恹的，一整天有时候说不了一句话。常常在静室发呆，一坐就是一天。
蓝启仁担忧不已，专门请蓝氏最德高望重的医师给他瞧病。
这一瞧，才看出小蓝湛除了失去亲人内心郁结，身上还有娘胎里带出的隐疾，阴气过重，需和一位阳气旺盛、八字相合的命定之人，互相调和，才可慢慢把身子养好。
这天，蓝曦臣见幼弟裹着厚厚的冬衣，又靠在窗前望着龙胆小筑的方向发呆，心头不忍，便决定带弟弟出去散散心。
这个弟弟年龄虽小，但性情冷淡，仿佛对世间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。
好容易说服弟弟一起出门，听说云梦刚落了雪，湖心亭景色尚好，便带着他去了云梦。
小蓝湛把自己刚刚买下来硬塞到他手中的拨浪鼓送给生人，是他没想到的。
他更没想到的是，这位小朋友自来熟地抓住了小蓝湛的手，一向不爱与旁人触碰的弟弟，居然没有挣开。
以至于看到那丝若有似无的电流，蓝曦臣也就不大惊小怪了。
或许，这世间确实有命定注定这回事。
话说回来，蓝氏家规不也一直相信这一点么。
想到此处，蓝曦臣嘴角噙着笑意，斟酌了一下对魏婴说，“小朋友，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回家么？”
“啊？”
小魏婴懵懵的。爹娘去世以后，他整天在街头流浪行乞。其实以前和爹娘一起，也是四海为家，“回家”这个词，对他来讲，还是个很陌生的概念。
小蓝湛闻言却是一愣，不自觉握紧了蓝曦臣的衣袖。
蓝曦臣牵起蓝湛的小手，偏头对他说“阿湛，你想让这个弟弟回家陪你么？”
这样的问题，蓝湛是熟悉的。
“阿湛，你想要XXX吗？”
蓝氏家训，从小如此。克制欲望，不可什么都要。如果回了“想要”，潜台词便是要对这个东西负责。
“阿湛，你想见娘亲吗？”
“想。”
那便意味着每天都要遵守家规，完成课业，不可犯一点小错误。
“阿湛，你想救这只小鸟吗？”
“想。”
蓝曦臣帮他把受伤的幼鸟包扎处理好，小蓝湛便要负责每天照顾它，喂他吃东西，直到小鸟恢复健康，飞回到自己的窝里去，每天清晨都在小蓝湛窗前盘旋。
这是蓝湛从小就模模糊糊明白的事理。
可从前想要的，无非是一颗糖，一把琴，救一只小鸟。
“想要一个人”是什么意思，小蓝湛不理解。
但他看到小魏婴懂得红红的鼻尖，皴裂的小脸，突然就有些不忍心。
大概是和小鸟差不多，照顾他吃饭睡觉就可以了吧。
抿着嘴思考了一会儿，觉得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情。
可他此刻嘴像是黏上了，怎么也分不开嘴唇，说出“想要”二字。
只是红着耳根，偏过了头，不去看小魏婴。
“你看，阿湛也想让你回家陪他玩呢。”
是……吗？小魏婴看着眼前别别扭扭的小仙子，更加不解了。
可是，他很喜欢和小朋友一起玩啊。而且还是长得这么美的小朋友。
“好啊！”
他对着蓝曦臣欢快地点了点头。
小蓝湛听到他这么说，转过头飞快地瞟了他一眼。跌入他浅色瞳仁的，是一双亮亮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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